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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创意短的欢迎词-有创意短的欢迎词押韵

劈头盖脑的咆哮,是子昂虎雏每年年底冒着严寒走近家门时,他大大子昂祖德向他致上的热情饱满的欢迎词。

七年来,每当子昂虎雏瘦小单薄的身影出现在窄小的门口,子昂祖德身披氅毛大衣霍地一声从堂屋中间的火堆旁站起身,笼起袖子抱起胸,昂起头,皱起眉头板起脸,噼里啪啦对他一阵爆喝:你怎么又是一个光人回来嘀啊嚯?咹,又是一个光人回来嘀啊嚯!人家比你小的都结婚生伢了!你还是一个光人!这世上那么多女的,扫帚扫,撮箕撮,扫到门角落里一大坨!你怎么就没本事敷一个回来?

一记记虎眈狼睨从子昂祖德的眼中射出,直把子昂虎雏的小心脏打出千里之外,碎成渣渣。这热烈的父训拳拳八年,一字不改,唯怒目与声贝剧增。

倏忽一年即逝,还不到年底,子昂虎雏趁着放三天月假,要梅文贤跟他回家去见他父亲。缴获学刚毕业的女教师,商品粮,城市户口,男老师找到女老师,还都是主课的英语老师,是从子昂虎雏开始的,子昂虎雏完胜。很多人不是很服气,他们找的都是工人农民,很多人的没有城镇户口。

父训该是父赞了。

不料长长一湾黑白农舍中,阶沿天井里都是探头探脑的老人孩子,看着梅文贤指指点点:“那个逼男的是哪个憨逼呀?”“子昂老憨子的小憨子,还带了个女的回来了?”“女的?荆州街上墙角落都是女的,用扫帚扫,撮箕扒。(算不上)稀奇吧?”“这个逼女的是搞么事的?”子昂虎雏步履匆匆,没有听见。梅文贤耳尖,听见了,不屑于理睬。

两人行至子昂老家门前,只见大门落锁,砖瓦无声,草木萧索,子昂祖德不知所踪,子昂虎雏便折身带着梅文贤去了前面五百米外的大哥子昂龙翔家。

龙翔家是一座独立的黛青色砖瓦房,远离子昂祖德所在的一排村舍,前后相距五百米,隔着一条水沟、两片菜地、一带竹林,有一条曲曲折折的田埂相通。龙翔家两居室一客堂,共三间,前有水塘、水杉、晒场,后有一间独立的小厨房,周围种着菠菜大白菜等蔬菜。厨房地面全是黄土,裂开了一条条口子,像大旱时的湖底,又小又黑的门窗,一个柜子,一张桌子,三把椅子,彼此年代相隔很远,形状也各不相同。龙翔一个人在闷头吃饭,听见虎雏叫他,吃了一惊,乍一抬头,见三弟带了一个姑娘回来,打量之间,大大地又吃了一惊,立马丢下碗筷,跳起身来,连叫稀客稀客快坐快坐,从地上抓起一蔸绿色的散叶大青菜,扬起膀子,操起菜刀,就着水缸盖子,嚓嚓嚓大幅度切了,唰唰唰在机井水龙头下冲洗了三下,轰地一声点燃柴火老灶,滋啦滋啦炒了一碗白菜、一碗鸡蛋,端在餐桌上。梅文贤看在眼里,惊在心里,面上却波澜不惊。

天黑前,子昂祖德回来,一双小眼睛惊疑不定地扫视站在虎雏身后的梅文贤,低下头在裤侧擦了擦手,叹了几口气,说了几声稀客稀客,我这就来烧火你们吃啊。打开大门上的挂锁,把子昂虎雏和梅文贤让进屋里。

子昂祖德的老砖房四间,建于1968年,25年了,三室一堂,低、矮、小、黑,墙面石灰斑驳脱落,露出的砖角风蚀成粉,很有一些风霜的印记。在同村居民新砌的一层半大平房和两层小洋楼中,老砖房像一个低矮苍凉的碉堡。厨房搭建在房子后边,大概是老人家自个儿打了大土坯垒的,更低矮,只有一个入口,需要猫腰才能进入,没有窗,光线很暗,里面有一个土灶,一个小而黑的橱柜,外壁上挂着几条医用棉布,已经油渍麻黑的了,剩下的空间只能容得下一只餐桌,好在餐桌也是很小的,四方形,一方只有一个人的肩宽,抵在一只水缸旁边。三把椅子和餐桌正好配套,细木棍和小木片扎成,有一个小小的靠背,有一张椅子的靠背上还掉了一根木棍。像小时候过家家玩的泥房和小家具,梅文贤看着,觉得很新奇。

子昂祖德去屋前菜地摘了一把青菜炒了,在饭里焖熟了四个鹅蛋,当宝贝一样给每人一个,留了一个给老四。梅文贤第一次看到这样煮蛋,觉得很有创意。看到子昂祖德的脸干瘦皱巴,梅文贤以为他有七八十岁了,怕他咬不动,把带来的苹果切成一片片的,装在碗里给他吃,像田巧珍当年照顾她父亲一样。

子昂祖德笑眯了小眼睛,不停地和子昂虎雏说着家常话,吃了好几个苹果。

梅文贤暗暗有点担心,老人的肠胃在初冬是否能承受这么多水果。还好,子昂祖德一点事都没有,他有强大而旺盛的牙齿和消化系统。子昂虎雏说,大大刚过六十岁,身体好得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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