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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unxiao(春晓by江冉遗)

记忆中泛黄的旧时光,苦中带酸,酸里含甜,像冬日里午后的阳光,安静而温暖。总有一些事,在安静中留恋;总有一些人,在温暖中怀念。

新衣服

chunxiao(春晓by江冉遗)

正月初二开始走亲戚拜年,这一天,新衣服也开始真正发挥着它的作用,其实也就是在这一天它才真正泒上用场了吧。在以前人们的思想上,对“出门约户”还是比较注重的,要“见人”,就得郑重一点,正式一点,所以,这天的新衣服就显得举足轻重。

那时候,穿衣服都比较简单,不讲究款式,也没有什么搭配,更不说什么品牌,只要衣服是“新”的,就是再欣喜不过的事了,所以,快进腊月,家家就都要扯布做新衣服,特别是有小孩子的人家,就是大人们不穿新衣服,也要给孩子们做上一身。有人说,过年过的就是孩子们,这话可能有点道理,因为只有孩子们,才会天天扳着指头数日子,看还有多少天就过年,也只有孩子们,有对新衣服没有穿时的渴望,穿上后的欣喜。而且,大人们看到孩子们这么快乐,本身也就是一种快乐了。

那时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做。每年妈妈总是算计好了,四个孩子需要多少布料才够做衣服,这才去供销社扯布。我们三个女孩一般是一种颜色,而弟弟是另外的颜色,毕竟男孩女孩有所区别。而且,妈妈有她自己的小算盘,我们三个女孩衣服的颜色统一后,面料容易拼凑,也是为了省点钱吧。还有,妈妈做衣服有个特点,就是要做得尽可能的大,以防正在生长期的我们还没有怎么穿衣服便小了。

记得有一年,本来是按正常的尺寸扯的面料,可是妈妈硬是要做大,再大,再大,后来衣服做得是足够大了,但连做衣服口袋的布料都没有留下,于是妈妈在那些剪得剩下的边角料里找了一些小布头,硬是七拼八凑,把三件衣服的口袋给拼凑了出来,每个人的口袋样式还都是不同的,别说,这样看起来还挺别致,像是专门的修饰。可是衣服穿起来就没有那么合身了,宽大得像是穿着别人的衣服。

新衣服往往是今年过年出门走亲戚穿几天后,就舍不得让我们穿,而放到柜子里,以备什么时候要出门去再穿,而平常就是穿早一年过年时穿罢的衣服,年复一年。

即便是那些已经穿过的衣服,也多半是老大穿小了给老二,老二穿小了给老三,一直往下穿,直到破烂得不成样子才被用来当抹布。不过那时候的衣服多半是棉布的,做起抹布来还是挺好用的。

记得有一次,家里实在买不上新衣了,妈妈便想着用早一年的衣服来代替。可是,拿出来一看,早一年穿过的玫红色上衣大小还凑合能穿,毕竟每年妈妈都做得尽可能的大,而那蓝色裤子却是已经短了一大截,因为我们是要长大的,而裤子却不会再长。可是,那也得穿呀,还好好的呢,一点都没破。

这怎么办呢?妈妈发愁了起来,但没多久她就想好了主意,那就是从裤腿那里接上一截,这样就解决了问题。说做就做,她立马买了布料,开始缝了起来。

可是当我们兴高采烈地要穿新裤子时,发现是接起来的,这且不说,刚接上的那一截明显要比以前的颜色深好多。那时都是棉布衣服,褪色比较快,虽然只穿过几天,颜色也不一样了。况且每年的布料总有些色差的,不一定完全一样,刚接上的那截儿颜色深得实在是有些过分。尽管这样,我们还是高高兴兴地把它当作过年的新裤子来穿了。

正月初二去姥姥家,因为离得也不远,我们姐妹三个就步行着先走。可是没想到的戏剧效果出现了。路上的人们无一不投来惊奇的目光,边盯着我们看边说:你们怎么把新裤子穿在里面了呢?

我们三个怔了怔,互相看了看,便醒悟过来,原来那裤脚与裤身特别不协调,裤脚那深深的颜色就像是把一条新裤子穿在了里面,而外面穿了一条旧裤子。于是我们也不言语,哈哈地大笑着跑走了。

后来每到穿新衣服的时候,就把这事当作笑话来讲。现在,过年与不过年一个样,新衣服旧衣服都穿得时尚潮流,更不用说会穿破了。就是真的破,也是故意的,是一种装饰。